子溯

【花秀|完结】不思量-结束篇（十）

十

>解雨臣

 

生活还是要回到正轨上。国庆后我开始处理公司的事务，很多职员辞职了，有一些又回来了，但还是要再招一批人。流失的客户和合作方要重新搭建起来，我四处出差，参加各种拍卖会。十一月底公司的名声差不多恢复了，我就去杭州和吴邪处理他的物件，有些难出手的直接封藏，剩下的估值入账，一直忙到年底才处理完。

年初公司开始正式运行，我回到了原先的生活状态，但是不会再有烦心和棘手的事情。闲下来时就把秀秀约出来，但是她比我忙多了，也没能见到几次面。好几个一直想勾结解家的霍家人都没了动静，我也在打听，知道有六七家霍家的盘口铺子已经关门。

二月初吴邪他们三个来北京，说要好好聚聚，之后他们就打算进山颐养了。

我去的时候是最后一个到的，被罚了三杯酒。想着这一聚后不知何时再会见面，便觉得有些感慨。我们聊了很多，说起了三爷，解连环，潘子，阿宁，陈文锦，霍玲，还有黎簇，苏万，杨好，梁湾和汪小媛。这一路来我们结识了许多人，告别了许多人。

活下来的人，感慨死去的人的生命，也想要守护其他活下来的人的生命。

当然我们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这些想法，但是我相信我们都是这么想的。

 

后来吴邪他们先去了海南，夏天时落定在福建，偶尔给我、秀秀和黑瞎子寄一些那边特有的菌菇和茶叶。

我们几乎不通电话，他们在那边也需要时间适应——适应新的环境和生活。

吴邪给我打电话最长的一次，是他说打听到在新疆阿尔泰山某个地方有虫盘，让我告诉黑瞎子。我听得半信半疑，告诉黑瞎子后他也没什么反应。反正要是他想去找，也就一句话的事，我们都会和他一起去的。

认识的人里，其他地方的我不清楚，在北京的，黑瞎子从来都不会委屈了自己，自从收了苏万这个徒弟，他又多了一份乐趣。有时闲游，总能带回点好东西回来，解家盘口弄丢的那些竟被他找回来三四个，真是奇了。苏万和黎簇都在上大学，听说杨好也开始学点什么了，汪小媛已经当了帮厨，我和秀秀去吃过几次，她确实很有天赋。小孩子们总是省心些。梁湾还是医生，听秀秀说她的新房子已经开始装修了。

我有一次去秀秀家，给她带了全套画画的工具，光颜料就一整箱。她以为我又要补偿我自己的童年了，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终于想唤醒你尘封许久的想象力了嘛，我笑笑说不是，这是给你减压用的。

她愣了一下，又发起呆。我自顾在她房子里找了个光线好，离水池子近的地方，把画架画板和凳子摆好，其他工具也找地方放好。她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，没什么表情，也不说话。

我告诉她，明快的色调可以让人的心情变好，就像小时候一样，你以前在我家画画，每次都很开心。

她问我你都收着吗，我说是啊，我都留着的。

她笑出声来，盯着地板，轻声说，就快好了。

我抱住她，低头把嘴唇落在她的额头上，这样应该不算是亲吻。我只是想让她在我的怀抱里可以安心，可以享受我给她的温暖和情意。

我闲下来时经常搜很多旅游景点的信息，国内国外都有。最好的季节，线路和旅店，都整理好。

因为有喜欢的人所以主动去做这些事情，让我很愉快。

对于经历了太多的我们来说，能一眼望到生命的尽头，或许才是最好的。

 

又过了一个冬天，到四月份时，霍家的盘口终于全部关闭了。

我在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上见到她。一恍如多年以前，她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。她对我说：“今天我高兴，你可不要跟我抢。”

我故意装傻逗她：“抢什么？”她反倒不吃我这套，挑高了嘴角，转身回去了，像一只高贵又傲气的白天鹅。

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阴霾。

那天霍秀秀拍走了所有拍卖品，成交价总额又创了新月饭店的记录，大概也是全中国的记录。我知道这是她作为霍秀秀和霍当家的一次新生。拍卖会结束后众人都去向她贺喜，她含笑回应着，眼神穿过人群望了我一眼，深深的一眼，像有无数的话想要对我说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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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吴邪那儿带回来的雨仔参很难伺候，解雨臣浇了一壶水觉得不够，又去接了一壶浇上。对着这盆植物端详了半天，也没看出什么稀奇，就起身回屋了。

霍秀秀正在解雨臣的书房里写毛笔字，这些墨笔纸砚好几年没拿出来用过了。她站在桌前，把每一支笔都试一遍，实在不好用的就扔掉。

解雨臣进屋时就看见霍秀秀微微蹙眉专心致志的样子。他绕过去站在霍秀秀身边，观摩了一会儿，然后靠过去，左手揽着她的腰，右手握住她拿笔的右手。

“你干嘛？”霍秀秀一惊，扭头诧异地看他。

“写字要一心一意、心无旁骛。”他念念有词，嘴角弯起，直视着霍秀秀，眼睛明亮得很。

“……”霍秀秀皱眉，“你这样我怎么心无旁骛？”

“哦——”解雨臣拉长尾音，若有所思，好奇地问道：“那你心里在想什么呢？”

她竟一时语塞，僵着没动，解雨臣扳过她的肩膀，低头含住她的下唇。霍秀秀轻轻抖了一下，俨然是被这个举动吓住了。

解雨臣吻得不紧不慢，只随着他自己呼吸的节奏，似乎就是故意想要抽走霍秀秀所有的理智和肺腔里的空气，因而漫不经心，甚至变得不那么温柔。

直到怀里的人终于勾上他的肩膀，他轻笑了一下，一起加深这个吻。

“现在你觉得……有改变什么吗？”最后解雨臣亲了一下霍秀秀的鼻尖，柔声问道。声音像染了水气，氤氲湿润。

霍秀秀微微喘着气，含情又俏皮地看着解雨臣，勾着他的双臂没有放下，双手抚上他的脸颊。

“是改变了。”她笑着说，眉眼弯弯，唇齿间似乎有苹果的香甜。

 

 

是亲人，也是恋人。

 

 

END

 

 

 

中秋节快乐！~